哲学家会谈恋爱吗?

  对于我们在爱情中的惨败,哲学的智慧真的能给我们带来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案吗?特别是当我们尚不完全了解哲人的生活经历,却依然恪守他们所提供的理论来行事的时候。

  别忘了有句针对哲学家的谚语是这么说的:“按照我说的做,别按照我做的做。”看来,对爱情的哲学重新开展研究已经势在必行,并且十分紧迫了。因为在这个性多爱少的时代,放纵的性行为已经成为一种具有大规模杀伤性的武器,使性爱丢失了爱情的意味。

  对爱情进行反思是唯一有可能对抗虚无主义的方法,但这真是一项沉重的任务。哲学作为一种最理性的科学,总是像防范鼠疫一般地防范爱情,将它等同于混乱、混沌和失控。另外的不利因素是,哲学是非常男性化的领域,因此我们常常听到的仅仅是人类群体呼声中的一半,男性群体面对女性时会产生一种焦虑感,而这种焦虑感在天生不让寸步的哲学家那里更是成倍递增。不过,哲学家依然以其毫不妥协的精神解决了这个问题——由男性统治精神领域,而女性仅负责分娩。

  理论,往往背离实际

  浏览古往今来的哲学史,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哲学家们并不能教给我们过多的经验。我们来看看柏拉图(Plato,约公元前427~347),这位空想主义的创始人是这样说的:“其实人类本是某种球体,我们滑稽的神宙斯将其切割成两半。自此之后,我们就开始在这茫茫世界寻找我们的另一半,而他,也一定就在这世界的某处等待着我们。”而在实际生活中,柏拉图与其同志们却将身体之爱作为通往神圣之路的最佳途径。对于这些古希腊的思想家来说,这样伟大的通神之路,需要、也必须经过年轻漂亮男子的身体来实现,而从来不会通过平凡女人的生殖过程来实现。

  他们都疯了么?也许不是。我们来看看卢克莱修(Lucrèce,公元前98~55)是如何思考的。对他而言,爱情是无所期冀的,爱情中所存在的,不过是对“缺少心灵平静这种至高无上的宁静以及极端的独立”的确定,简言之,是对所有古老的智慧所倡导的构成良好生活的因素的缺失。卢克莱修认为,解决不可节制的肉欲,需要通过自由且拥有多个性伴侣的性行为,而毋须甜蜜情感的加入。所以他应该会认同马克·奥列尔(Marc Aurèle,121~180)有关性行为的理论,说其不过是“一种腹部的摩擦,且在粘性液体中射精的运动……”

  这种粘液概念一直流行至16世纪,特别是蒙田先生(Michel.de.Montaigne,1553~1592),其癖好是在做爱之后将精液保留在胡须之上很久,以“继续体尝爱的美味”。值得怀疑的是,蒙田对爱情并不抱持什么幻想,爱情对他来说仅仅是“一种生机勃勃、活跃而欢乐的躁动”。他嘲笑那些在爱情中忸怩作态的人,认为他们只会“使用一半屁股”。在蒙田生活的时代,将女性放置在一个相对平等的基础上进行思考,而不是仅仅将她们看作是性行为中的一部分,已经是极其罕见的了。“这并不是慷慨”,他写道:“人们在能得到欢愉的时候,便不再给予了。”

哲学家会谈恋爱吗-2-让-保罗·萨特与波伏娃保...

  让-雅克·卢梭(Jean-Jacques Rousseau,1712~1778)就没有这么大方了,虽号称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过在男女之间可不见得适用。这位浪漫主义之父,以其性经验的丰富成为一代爱情传奇。他称呼他一生中的最爱瓦伦女士为“妈妈”(以她的年龄,也足够做他的妈妈),然而最终他选择和一个他不爱的女人结合并拥有5个孩子,最后却又抛弃了他们。当然,这些经历并不妨碍他写出众多令人称赞的爱情美文以及《爱弥尔》(Emile,1762)——一本有关如何教育儿童的文风严谨的论著。

  合理化以减低痛苦

  我们无法指责康德(Immanuel Kant,1724~1804)缺乏严谨的结构,他的生活便如同他的作品一样“无血无肉”。他始终主张“意志是人的实践行为的动因”,而根本无所谓感动或被感动。

  而在同样冷漠的丹麦人索伦·克尔凯郭尔(Soren Aabye Kierkegaard,1813~1855)笔下,爱情占据极为中心的地位,他认为爱情有如珍贵的珠宝,为了保持它的纯度,便要坚决避免其消耗。爱人们将相会在无限的永恒中,而不是相会在现实生活中……

  尼采(Nietzsche,1844~1900)最终赋予爱情美丽的角色,说它是所有创造力的绝对缔造者。尽管事实上,他的爱情生活一塌糊涂。他曾经如此迫不及待而徒劳地想牵住其生命中第一个年轻女人的手,然而这位弗洛伊德和诗人里尔克的缪斯女神——露·安德烈亚斯-莎乐美却无尽地折磨他的热情。他也曾经被他的魔鬼妹妹伊丽莎白控制于股掌之间,而最终将其涌动的思潮转向了纳粹主义……

  幸运的是,在哲学史中也不乏情侣之间的故事:汉娜·阿伦特(Hannah Arendt,1906~1975),马丁·海德格尔最狂热的爱慕者和“爱神羽翼的化身”,说“爱情首先是生活的动力,我们活着就将受控于这力量。没有经历过这种力量的人便不能算活过,他不是一个活着的人。”

  至于让-保罗·萨特(Jean-Paul Sartre,1905~1980),这位不择手段的诱惑者,我们可以从《存在与虚无》(L’Etre et le Neant,1943)的浪漫主义中寻找到其罪恶。萨特将爱情形容为一种难以捉摸的追逐游戏。我们既不完全愿意成为奴隶,也不愿意完全自由自主。爱情中的平衡点如此难以寻求,如此不稳定且容易改变。爱情的快乐基础,加以“年轻规矩女孩”的共犯,是为了感受“存在即是合理”。

  哲学家们的交易对我们的爱情历程难道没有一点可用之处么?在冷漠的情感与激情的粘液两种理论之间,是可以找到平衡的。直到现在,理智还无法让我们避免激情之中的折磨!爱情是一场战争,我们都可以为之付出生命,而在这场战争中,哲学可算得上是一种秘密武器吧。

  在各种文化之下产生的爱情大致相同,而根据其人物和背景产生各自不同的爱情故事。一个普通人沉浸于爱情的时刻是其最“病态”却最美丽的时刻。因为爱情并不等同于婚姻,很多文化便驳斥这种“奇妙的疾病”,使其无法被世人接纳。同时,性的意义也在与时俱进。

  昨天,它还是人类灵魂中缔造神圣的工程师,使世人走向婚姻的殿堂,它也曾经是夫妻之实的唯一证明。而今,性已经变身为一种简单的消遣,它脱离于爱情之外,只是我们求取欢愉的途径。哲学家们的经验是什么呢?我宁愿我什么都不懂。

  关于爱情这种艺术

  弗朗索瓦·梅约尼(Francois Meyronnis)

  是法国的一位散文家,出版过一本颇为阴暗的书籍。然而在他提到爱情的时候,我们或许可以从中看到一些别的东西——

  我们生活在一个爱情与性强烈混淆的时代,色情电影不过是人体解剖学的展示台,这只是一种幻象。该技术为我们准备好床,通过电子技术,远程设置一个虚拟的性伙伴。我们所计划的未来,是鬼魂之间的交媾,而爱情则是另一回事。从古时候一直到放荡的18世纪,爱情的艺术曾经依靠语言文化短暂经过。然而这种演变最终没有成功,20世纪70年代到80年代间所产生的放纵,使这种艺术彻底流失,再无意义。

  如今,女人在其爱情事业的经营中,更注重的是其感情的投资是否能够得到欢愉的回报,而不再仅仅是为了传宗接代。而大部分的男人都不善于等待,他们对幻像的渴望常常超出他们对真实的渴望。

  对此,每个人都有其亲身经历:爱情并不是由出生直至死亡的线性历程。爱情给予我们的是一种短暂的永恒,它永远在此,却无法累积;它不会属于我们,而仅仅提供给我们一种神圣的可能性。

  《Les Philosophes et l’Amour》意为“哲学与爱情”,法国Plon出版社2008年出版,作者Aude Lancelin与Marie Lemonnier是两名具有扎实的哲学功底的记者,她们将其思考与哲学家“样本”般的生命启示进行比较,为读者奉献一本极具警示及启发性的著作。

  《面对面》

  萨特与波伏瓦,两位感情奔放、思想开放的学术巨匠,他们的作品对现代思想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但是人们更多地想到的却是他们的生活方式——这正是波伏瓦和萨特想要的结局。

  作者:(美)黑兹尔·罗利
  译者:时娜
  中信出版社  2006年6月
  定价:32.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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