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爷们儿”是邵兵给人的第一印象。外形自不必说,个性执著,较劲,都是明证。熟悉他的人却说,这个貌似爷们儿的人,其实是个矛盾的多面体,敏感细腻,很多时候甚至像个孩子。看到喜欢的小玩意儿,立马乐开了花,有时心绪还很拧巴。
我是谁?
我骨子里最深刻的特性,就是倔强和坚持。从小父亲就告诉我,不要欺负弱者,也不要惧怕强者;永远不要遇到困难就却步。朋友说,像我这样不通人情世故,既理想主义又较劲的人,早该死了。可是我活了下来,凭的就是这股子倔强和坚持。
生日:2月15日;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毕业;电影:《让子弹飞》《非诚勿扰2》《红河谷》等;电视剧:《追捕》《保镖》等;音乐专辑:《兵临城下》;1998年第5届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男演员奖。
从小就在坟场打转
我从小眉骨就很高,这是我们家祖传。我小时候特“分裂”。一方面跟个小学究似的,特喜欢把衬衣的领子全部都系好,不管什么情况都系得死死的,绝不能敞开。穿得板板正正的吧,却又喜欢打架,我爸就每天穿一袍子替我四处赔礼去。朋友被欺负了,我爱打抱不平。有一次一去,发现对方比我高一头,但狠话已经放了,只能冲上去就是一拳,还是使劲够着打的,接下来就是被别人一顿暴打。
我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是被我爸锻炼出来的。我们厂有一片坟场,晚上光一打,瓦蓝瓦蓝的,茅草很深,又是羊肠小道,阴森森的。4岁时,我爸就牵着我走在坟场那一片。他就是要培养我,男人不能有恐惧。
倔劲儿像我妈
在我们家,爸爸性格比较阴柔,我更像我妈,挺倔的,做事情很执著,譬如当年厂里职工2000多人参加乒乓球比赛,她就跑去,别人问她:你穿高跟鞋怎么打?她说我是不是厂里人?是吧,那我就有资格参加!没想到一打就得了第一,就穿着高跟鞋。现在年龄大了,韧劲一点儿没少,湖北省建委那么多人,她去参加跑步比赛,老年组第二,有一天见她拎着两桶油站在门口,就为了这个跑的。
当运动员有肉吃
我小时候不太愿意学习,十几岁时,正好运动队来招人,我就这么走上了运动生涯。当时家里不富裕,吃不上肉,去当皮划艇运动员可以有肉吃。那时候整体消费还很低,可是我们吃得很好,酸奶随便喝,还有甲鱼。 我的工资有600多,在1980 年代算很高了。但确实苦。训练时,屁股,膝盖全部被磨得不成样子了。
念旧的人
在运动队,我不太合群,不喜欢扎堆,就爱自个儿弹吉他,唱歌,最早喜欢刘文正,还贴过林青霞的照片。那时我性子急,精力旺盛,经常为小事跟一个叫赵兵的打架。不记仇,打完就完了。现在我们都是朋友。我是很念旧的人,朋友是一辈子的,不会因为环境、地位的改变而改变。有的朋友现在开出租,回去后和他们在1 小时之内就回到从前。
肌肉男形象打动考官
我小时候就有一定的表演天赋。父母都是厂里的文艺骨干,在业余话剧团演话剧。5岁左右我就登台表演,在“杨子荣打虎上山”里面扮演角色。
考北京电影学院很偶然。一个考上87班的朋友跟我说,我觉得你挺好的,为什么不去试试?可是你知道对我来说多难吗?文化课等于是零。可我就凭着那股特傻的劲儿,花一年补上好几年的文化课,那个过程太痛苦了。专业考试时,我傻傻的,还没长顺溜。李苒苒老师看中了我的壮实,那时还没流行健身,少见那么壮的。
与张丰毅并列“最疯狂学生”
我是最后一名考进电影学院,毕业时我的总分第一,还得了全勤奖。什么概念?每天早上必须6:30起床练晨功,签到,4年从不迟到早退缺席。我那时就那么有劲儿,发烧也得起来,老想去签到处画个圈。一天天过感觉不到,当毕业给你全勤奖时,才会吓一跳,很吓人的。
极少有人得这个奖,我们那届有两个,一个是我,一个是张丰毅。我就奇怪了,张丰毅为啥也那么疯狂?
当红时却感觉失落
从影后,我没遇到太多大挫折,出道就演男一号。很多人削尖脑袋想上一部戏,我没有。
红河谷》、《紧急迫降》、《极地营救》,一系列主旋律的影片之后,即使凭《春天的狂想》得到华表影帝,我也并没感到喜悦和满足,我觉得自己没有得到想要的艺术中最本真的东西,老是浮在表面上。
我是一个商业的外形,怀了一颗艺术的心,特拧巴。我想走出那种状态,还说过最傻的一句话:我要学会让别人忘记我。
我特别理解贾宏声
我是A型血水瓶座,绝对的理想主义者,属于烈士,趟雷的人,喜欢什么就去表达,对外界不管不顾。所以我能理解贾宏声。
在这个圈子里,我是一个奇怪的人。不喜欢搞人际关系,不喜欢勾心斗角,做事不停地往下挖,较劲。朋友说,很多人要像我,早就死了。
可我竟然活着,因为我执著。我是一个超自信的人,这种强力支撑着我的信念,而且它不受别人干扰,支撑着我往前走下去,不会被打垮或者瓦解掉。
龙凤胎是回归生活的最大收获
拍片多年后,我开始想要沉淀。淡出的这几年,我做了很多事。
一方面,真正回归了生活,一对龙凤胎是我最大收获。
另一方面,我用来思考、学习。我已经数不清看了多少电影,家里四面墙壁上放的都是影碟,朋友一看都会吓一跳。我看坏了几十部DVD机。
我一直对做导演很有兴趣,看片的时候除了故事、演员的演绎,也会关注摄影、机位、甚至服装等等细节。
能懂得冯小宁了
人在停下来以后,会思考很多东西,对很多事物的认识会产生一种变化,有些问题我想通了。
比如10年前的我特轴,总爱跟导演发表我的不同意见,不管不顾。
拍《红河谷》时我跟冯小宁导演闹分歧,我说,《红河谷》就是美国的《勇敢的心》,它也是主旋律,为什么不按那种主旋律方式去走?
现在我的想法不同了。就像冯小宁,他有他的想法:我就不要晚上的夜光,连灯光都不要,为什么不能是一种共鸣?也可自成风格啊。你要接受各种事物,别人成功,自然有他自己的独到之处。
效仿姜文“曲线救国”
沉淀这些年后再回到大荧屏,和姜文合作《让子弹飞》。他是一个很好的导演,让我找到了从影以来最好的感觉。
还是一样。工作起来是一个疯子,拍《让子弹飞》时,导演说我胖,我3个月就瘦身20 斤;还有轴劲,习惯坐一个位置之后,永远都坐这儿。我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