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意识的存在,自我的多面性和矛盾性,从童年就开始构建自我漫长而复杂的过程—这些都是我们客观认识自己的障碍。
潜意识是另一个“我”
我们可以把潜意识定义为自己内心的另外一个“我”,或另外一个场所,那里堆积着很多令我们不齿的欲望和想法。大脑就像吸尘器一样,一旦出现不得体的想法,它马上就把它们吸进潜意识,因而对于意识来说,这些隐藏起来的想法就不存在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们命中注定就不可能了解自己,甚至会错误认识自己。
一般来说,我们的期望和冲动最能体现真实的自我。那些被驱逐的念头并没有从此消失,它们改头换面之后,重新浮现在我们的梦里,或日常的口误和病症里。只有经过自我分析,才能解释它们,理解它们。这些正是精神分析学派和精神分析疗法试图达到的目的。
“我”是一颗洋葱头
这个如此难以勾画的“我”究竟是谁?我们以为它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其实不是。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让我们把它当作一颗大洋葱头来看,它被一片片一层层地叠加起来,每一片都代表着“我”的一部分,这一片可能与那一片完全对立,它们的立场和观点泾渭分明。内心的冲突来源于此,我们所有人都不能幸免,都在经历着。
举个例子:我突然失业,就业中心给我推荐了一个工作,没有以前的那个诱人,工资也低。我心中的某一部分想接受:“你亟须挣钱,赶快抓住机会。”可另外一部分插话了:“凭你的学历和经验,该找一个好一千倍的工作。”
事实上,我们的头脑里寄居着好几个“小人儿”,它们的意见难得一致。我们在外人面前还能表现得协调统一,那是因为这些“小人儿”不会同时叽叽喳喳,不会同时提出矛盾的意见。做到这一点,我们的精神就是健康的。
“真我”偶尔露峥嵘
自我的种种矛盾源自我们从小对自我的建构。小孩子的心理是一片处女地,为了建立自我,同时为了赢得周围人的爱,孩子潜移默化地吸收大人身上的性格特征。这个吸纳别人特点的过程会持续终身。比如,我说话时,可能是父母或我选取的榜样通过我的嘴在说话。我的生存方式—外向、沉思、腼腆......几乎都是早年身边的成人对我的描述。这个所谓的“自我”由一大堆词语和欲望组成,有价值观,还有四处搜寻来的画面形象。
全面认识自己固然困难重重,但我们至少知道内心有一个真实的“核”。这个“真我”就存在于那些不受意识控制的欲望和思想里。根据弗洛伊德流派的理论,只有当我忘掉自己,放弃对自己言行的控制时,真实的“我”才会凸显出来;当潜意识的大门打开时,“真我”也仅仅是探一下头,偶尔露出一点儿真面目而已。
除此之外,在大部分时间里,我的形象变来变去:我编故事给自己听,告诉自己我是谁,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我沉醉其中,自得其乐。人人都说想要知道自己是谁,但有谁真的想知道吗?潜意识藏在海水下面,这对我们来说未必不是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