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人文主义』(Scientific Humanism)是在下两年前大为热衷的思想,而卡尔.罗杰斯[1]却是我转移注意力到心理学以后发现到的一位科学人文主义者。我会尽量采用当年的书写语法完成这篇文章。
虽说自己转移了对二十世纪上半叶哲学的精力投入,但转得并不太远,也就是转到同一个世纪的下半叶而已。这个世纪的下半叶中有两个学说──据说是──促成了哲学的死亡,当中一个是语言分析学,另一个就是心理学(认知心理学跟行为主义心理学)了,由于懒惰再加上方向感不好,绕到现在都转不出来,非但绕不回「哲学」这块园地,还时有冲动想要投入认知心理学呢。
说到心理学,卡尔.罗杰斯就是一位心理学家,可说是我幸运在「它乡」遇到一位「故知」。我认定他在很多方面都是二十世纪上半叶间在英美兴起的那个『科学人文主义论述集团』中的一员大将。当然,这说法自是有托大之嫌──正如我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都是过份夸张的──首先就五十年代前后的欧美知识界中就不曾成功地喊出这么一个主义来,同样也没有这么一个严谨定义下的论述集团,最后,与本文更有关系的是罗杰斯本人终其一生都尽可能保持独立性──不论他的研究方法、立论、假说乃至结论都与人本主义心理学会(Association of Humanistic Psychology)的其它几位要角们多么雷同,他仍谦虚地强调彼此间仍有差异,并没有加入这股心理学的三大势力之一。对于一个有着独行侠性格的学者,就这样擅自地将他划进某一个论述集团想必是对他不太礼貌的。不过,因为「科学人文主义者」在我而言是一个赞扬的意思,如同天主教加封圣徒,故而我仍执意将人本心理学家罗杰斯归在其中,是以追谥,不容抗辩。
我们可以先来谈谈『科学人文主义』,然后再回头说起罗杰斯的研究。不论从那一头申论,最终的结果都会是相同的──因为他就是一位科学人文主义者。简单定义下科学人文主义是:科学在「真/假」以外的命题中,普遍表现出它的中立特质。所以科学可以为善也可以为恶,可以用来治病菌也能用来制病毒,这例子若还可以举得更“有关痛痒”一些,那么可能就是「人工器官」乃至「人造人」的研究吧。今日以为万恶的研究项目,可能从未来的角度观之将会是无比的功德。此刻,一门新科学否要发展下去的关键决择,永远不可能是由科学自己来做的。做决定的永远是科学家,或者是站在科学家背后的幽灵。所以人文主义者强调不要让科学来做我们价值判断的依据,也不要将我们的价值判断伪装成是一门科学,比方说「优生学」。科学人文主义者大声疾呼的是:『真假』问题在科学中虽可以可以处理,但也仅是部份可以处理,我们可以继续信仰我们以为是真、善和美的东西,甚至包括宗教。科学永远只能服务于人类价值,就连科学本身的价值都在于人类的赋予。套句中国人都听得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