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情绪:他们成为了情绪的主人

  李传韵:打开情绪,艺术才会大放光芒

  被誉为“小提琴天才”。5岁起师从中央音乐学院林耀基教授,在香港参加叶惠康组织的叶氏儿童音乐实践中心,16岁获美国茱丽亚音乐学院最高奖学金,赴美随“小提琴教母”多萝茜·迪蕾等大师学习,多次获国际小提琴比赛大奖。

  仅25岁,李传韵已被誉为“世界最清晰的左手拨弦”。回顾音乐历程时,他说:“一个人需要辛苦地独立生活,才能打开情绪,真正地面对生活。”

  这句话道出了一个青年艺术家蜕变的关键。1996年,李传韵拿到茱丽亚音乐学院最高奖学金。一到纽约,他原先单纯美好的世界突然消失了!茱丽亚的学生竞争很厉害,亚裔还要面对种族歧视,他一下子接受不了,开始逃课。好多次,妈妈眼见他进了校门,可他就是没进教室,不知躲到了哪个角落。在音乐方面,他也遭遇亚裔学生的共同瓶颈:技术一流,但情绪、风格不足。

  怎么办?导师多萝茜·迪蕾建议他转学,并不准妈妈陪读。就这样,失去了妈妈呵护的李传韵住进辛辛那提大学的宿舍,一切自理。他跟同学的交往也多了起来,尤其是黑人。“黑人身上那种天生的野性,那种不屈不挠、不拘小节甚至放荡不羁,对我影响很大。我觉得他们最适合搞艺术,因为他们很真挚。”迪蕾甚至劝他去喝酒。“她说喝酒可以跟陌生人说话,多认识一些人。”就这样,李传韵开始学着独立,并慢慢打开了情绪。

  体验了情绪,才让他更好地认识到情绪和创作的关系。“情绪不好时拉琴,就像背上一个很重的情绪的大麻袋,技术很难表现出来,很难驾驭。”李传韵说。而有过流浪街头的经历之后,李传韵在拉《流浪者之歌》时,在处理辛酸、无家可归的感觉时,就变得很容易了。“如果情绪低落时要拉欢快的曲子,我会回想一下愉快的经历,把这种感觉在几秒钟内想象出来,放到音乐中。”

  李传韵对情绪的定义就是荷尔蒙在作怪。“荷尔蒙不足,会死气沉沉;或者跟英文的chemical有关,化学反应比较强,就容易大喜大悲。艺术离不开情绪。没有情绪的话,你的艺术是不会大放光芒的,不会五彩缤纷的。”

  丁建平:恐惧,让我做最充分的准备

  河南跳伞队队长兼教练,有过5200次高空跳伞经历,并在云南腾冲创造了一项火山口跳伞吉尼斯世界纪录。多次代表中国参加世界跳伞比赛,成绩斐然。2004年10月5日,挑战上海金茂大厦,成为中国低空跳伞第一人。2005年11月,挑战210米的中央电视塔,再次获得成功。

  在高空,丁建平是国王,他早已征服了这个领域。高空甚至让他感觉自在,伞翼一张开,他就有了翅膀,像鹰一样飞翔。他宣称:“空中就是我的家!”最让他着迷的,是在滑翔时比飞机下降还快的速度,身体就像一把剑,劈入云层。“有时候,还对着天空和大地做鬼脸。”

  从18岁就开始高空跳伞。丁建平说,这是一个不断克服恐惧,并将它转为不可或缺的人生礼物的过程。最初的恐惧是那么强大:“我们脚踏实地惯了,可在高空,身体什么都依靠不到!舱口打开,两条腿却像被灌铅一样给定在那里,根本没敢睁眼,大脑一片空白,怎么跳出去的完全不知道!”

  第二次,恐惧就减少了几分,增加的,是对自己的信心,以及对天空的好奇。这就像是一场战役:每当在高空多出一个花样,欣喜就随之生长并前进,恐惧就随之减少并后退。恐惧已经消失了吗?与我们想象的相反:“我每一次去挑战极限,都是有恐惧的。”丁建平有一个情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有一次,我的一个队友伞没有打开,我想去拉他的手,可是,他从天空中永远地消失了......”

  太强烈的恐惧,会妨碍我们去了解事物,它需要战胜,但完全消灭恐惧,也是可怕的,它让我们忽略对我们有危险的信息:“因为有恐惧,我总是做最充分的准备;同时,我发现自己更有勇气、力量和自信,去战胜前面的挑战。”

  2004年,丁建平开始挑战低空跳伞。它比高空跳伞更危险。一个新的克服恐惧并战胜它的过程又开始了。在低空跳伞的固定物中,丁建平已经成功地挑战了高楼和高塔,只剩下桥梁和悬崖了。“我争取把这四样都挑战下来。”挑战极限运动,给丁建平带来的,是与危险和恐惧同等强度的成就感和幸福感。

  涂俏:共情,人们对我打开心扉

  中国最著名的隐性采访记者,2001年,被《新周刊》评为“八大汉子”之一,2003年被央视评为“中国最精彩女性”。著有《生存体验》《世纪之痛》《苦婚》《你无法阻止》等。现供职于深圳市海天出版社。

  她是记者,但同时她也可能是她想成为的任何人:住十元店的打工大嫂、拉保险的业务员、被港人抛弃的“大陆年老 色衰的女人”......这是涂俏选择的充满挑战的隐性采访:成为别人,体验,然后报道。

  第一次隐性采访是在1998年4月。为了报道深圳求职者恶劣的生存状态,涂俏穿着老式白衬衣和破旧仔裤,叩开了“十元店”的大门。面对几十个陌生的男人和女人,闻到他们自然粗俗的气息,还要迎接他们复杂、打量的目光,涂俏紧张得毛孔都竖了起来,甚至能感觉到一层细密的汗水贴在皮肤上。外表,强自镇定,内心,牵引着自己的情绪,涂俏慢慢接近了求职者的角色。三天卧底之后,连载四天的《女记者夜宿十元店》引起了社会轰动。

  涂俏思考:是什么让人们感动?没有情绪,里面只是新闻要素,就会是干干的,无法直达人的内心。是真实的体验,让同样的题材有了饱满的情绪,每个人都可以感受,每个人都可能体验。这是情绪的力量。从此,她走上了体验式隐性采访之路。

  似乎拥有一种魔力,涂俏能让所有的人对她打开心扉。“我对他人的情绪非常敏感,就像自己的皮肤能够感受冷水和热水。”涂俏说,“我在心里把自己想成跟他们是一类人。”2003年,她卧底采访深圳“二奶”群落180天。穿着低胸装,她与那些用青春赌人生的年轻女孩子们日夜“鬼混”。“她们剜开自己的伤口让我看,口无遮拦地讲述自己的辛酸故事。”涂俏说,“当被生活伤害,我跟她们的情绪反应是一样的 :愤怒,悲伤,恐惧,无助,紧张 。”

  用文字呈现,又是一个情绪被重复体验的过程,身和心都敏锐地感受到强烈而鲜明的反应。涂俏相信所有这些都让自己更加丰富:“我进入一个又一个我们不了解的世界,体验到复杂的人类情绪,经历了别人可能一生都遇不到的人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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